黑客与画家
[美] 保罗·格雷厄姆
许多伟大的公司,一开始的时候做的都是与后来业务完全不同的事情。
这就好比一个政客,他想让选民忘记糟糕的国内局势,方法就是为国家找出一个敌人,哪怕敌人并不真的存在,他也可以创造一个出来。
事实上,学校的真正目的是把儿童都关在同一个地方,以便大人们白天可以腾出手来把事情做完。
如果某一天你想要去赚大钱,那么记住上面这一点,因为这是创业公司能够成功的原因之一。大公司为了避免设计上的灾难,选择了减少设计结果的标准差。但是当你排斥差异的时候,你不仅将失败的可能性排除在外,也将获得高利润的可能性排除在外。这对大公司来说不是问题,因为生产特别优秀的产品不是它们的获胜手段。大公司只要做到不太烂,就能赢。
这似乎是大公司的普遍情况。大公司这样安排的原因是为了减少结果的标准差。因为实际上只有很少一部分黑客懂得如何正确设计软件,公司的管理层很难正确识别到底应该把设计软件的任务交给谁。所以,大部分公司不把设计软件的职责交给一个优秀的黑客,而是交给一个委员会,黑客的作用仅仅是实现那个委员会的设计。
眼下想必每个人都知道,过早优化(premature optimization)是一件危险的事情。我认为,我们应该对“过早设计”(premature design)也抱有同样的担忧,不要太早决定一个程序应该怎么做。
判断一个人是否具备“换位思考”的能力有一个好方法,那就是看他怎样向没有技术背景的人解释技术问题。
软件的部分功能就是解释自身。为了写出优秀软件,你必须假定用户对你的软件基本上一无所知。你要明白,用户第一次使用你的软件的时候,不会预先做好功课,他们没有任何准备就开始用了,所以软件的使用方式最好能符合用户的直觉,别指望用户去读使用手册。
“程序写出来是为了让人看懂它的算法,附带告诉计算机如何执行。”
判断一个人是否具备“换位思考”的能力有一个好方法,那就是看他怎样向没有技术背景的人解释技术问题。
把代码写得便于阅读,并不是让你塞进去很多注释。我想引申一下Abelson和Sussman的那句话:“程序写出来是为了让人看懂它的算法,附带告诉计算机如何执行。”一种好的编程语言应该比英语更容易解释软件。只有在那些不太成熟、容易出现问题的地方,你才应该加上注释,提醒读者注意那里,就好像公路上只有在急转弯处才会出现警示标志一样。
这就是流行的本质,衣着也好,思想也好,它使得人们没有自信。在新事物面前,人们会感到自己错了:这是我早就应该知道的事情啊。
“边际成本”是一个经济学概念,指下一个单位产品的生产成本。软件的边际成本就是复制代码的成本,所以接近零。这意味着,对软件公司来说,增加一个用户几乎没有增加生产成本。它与价格歧视的关系在于,边际成本越低,厂商的定价空间就越大,它可以针对特定消费者定出很低的价格,从而达到扩大销售、利润最大化的目的。
犯错误是很正常的事情。你不要把犯错看成灾难,要勇于承认、勇于改正。
犯错误是很正常的事情。你不要把犯错看成灾难,要勇于承认、勇于改正。
我在前文提到的好设计的大多数特点都是可以培育出来的,但是我觉得“奇特”这个特点是无法培育的。你最多就是在它开始显现时不要把它扼杀掉。爱因斯坦并不想让相对论变得很奇特,他只想找出真理,是真理本身显得很奇特。
黑客欣赏的一个特点就是简洁。黑客都是懒人,他们同数学家和现代主义建筑师一样,痛恨任何冗余的东西或事情。有一个笑话说,黑客动手写程序之前,至少会在心里盘算一下哪种语言的打字工作量最小,然后就选择使用该语言。
设计一样东西,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经常“再设计”,编程尤其如此,再多的修改都不过分。
为了写出优秀软件,你必须同时具备两种互相冲突的信念。一方面,你要像初生牛犊一样,对自己的能力信心万丈;另一方面,你又要像历经沧桑的老人一样,对自己的能力抱着怀疑态度。在你的大脑中,有一个声音说“千难万险只等闲”,还有一个声音却说“早岁哪知世事艰”。
一般情况下,用户比较少意味着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加大修改的力度。这时,对语言规格做出改变就像撕绷带,当你感到痛苦的一瞬间,痛苦就已经成为了回忆。如果用户数量庞大,修改语言带来的痛苦就将持续很长时间。